黄连忠：从宏智正觉《颂古百则》到万松行秀《从容庵录》的曹洞禅风

【佛光文化编者按】2012年5月18—20日，第二届“河北禅宗文化论坛”于河北省邢台市召开，此次论坛为期3天，主题为“辽金元时期的华北佛教”， 研究内容分别涉及金元佛教研究、邢台及河北佛教研究、生活禅研究、禅学及佛教文化研究等四个相关领域。来自海内外的100多位大德法师、专家学者应邀参加分享和交流辽金元时期佛教等先关研究成果。 其中，台湾高苑科技大学黄连忠教授提交论文，分析了从宏智正觉《颂古百则》到万松行秀《从容庵录》的曹洞禅风的转变，论文摘编如下： 黄连忠教授在第二届“河北禅宗文化论坛”主题学术报告发表会发表演说 曹洞宗以洞山良价（807-869）为宗祖，倡正偏五位，作《宝镜三昧歌》阐述偏正回互绵密妙用之禅风。 下传八世为芙蓉道楷（1043-1118），芙蓉道楷门下两世对后世影响最大，一为丹霞子淳（1064-1117）， 另一为鹿门自觉（?-1117）。丹霞子淳下传宏智正觉（1091-1157）， 宏智正觉生于北宋哲宗元佑6年，圆寂于南宋高宗绍兴27年，为曹洞宗10世之一代禅僧巨擘， 并为芙蓉道楷之法孙。鹿门自觉下传5世为万松行秀（1166-1246），万松行秀生于金大定6年（南宋孝宗干道2年），圆寂于元定宗元年（南宋理宗淳佑6年）， 曹洞宗14世之禅僧，得法于磁州大明寺雪岩满禅师。 宏智正觉弘法于南方之南宋，万松行秀则弘化于金元之际的北方，皆为曹洞宗之祖师，两人前后南北而相互光辉印照，特别是宏智正觉作《颂古百则》，万松行秀对此书加以阐释、评述与提唱而成《从容庵录》， 本文即以此书略作比较宋元之际曹洞宗两位代表禅师，探讨其禅风转变与禅学思想之要旨。 宏智正觉的《颂古百则》号为“绝唱”，不因弘化于南方的南宋一带而湮没无闻，其默照禅风兼容并蓄绵密深长，让弘化于金元之际北方的万松行秀评点唱和而为《从容庵录》，两人先后而南北呼应与光彩印照，诚为禅门千古佳话。 从汾阳善昭的《颂古百则》之后，百年间所形成的禅学创作之时代风潮，从汾阳善昭到雪窦重显到圆悟克勤的《碧岩录》风行于世。“颂古”文类的出现与发展，在此前后尚有临济的佛眼清远、大慧宗杲、虚堂智愚与无门慧开等人的投入，以及曹洞的投子义青与丹霞子淳等人的著作，可谓颂古之风为当时之流行风尚，而且是在丛林道场之间的雅致之作。然其末流颇有浮华冗漫之议，让着重实修实悟的宗门，一变为咬文嚼字卖弄学问的文字游戏，这也是宋代文字禅发展以后所形成的弊端之一。 宏智正觉大量使用象征譬喻的美学意象，文句绰约华美，诗境清新优雅，其遗偈之“梦幻空华”与“秋水连天”之象征，留下了曹洞宗一代祖师的行持典范。在其《宏智禅师广录》中，信手拈来皆有浓浓的法味，值得细细推敲与品味。笔者以为，宏智正觉强调“默之佛性”与“照之工夫”两者之间为体用一如的关系，也是强调默照禅“明暗因依”与“默照理圆”的圆满及殊胜。至于万松行秀评唱宏智正觉的著作，亦有追比前贤的气势，除了以儒释道三教思想诠释曹洞宗禅法之外，也大量使用历史的典故与俚俗的谚语而予以说明及诠释其禅法，更重要的是融通诸家禅法而以悟为则，不设门庭界限，以宽广的容量与丰赡的学识，旁征博引又不耐其烦的诠解各则公案的机关。然而，笔者却以为万松行秀的批注评论，或有浅俗化与学问化的倾向，太过着墨与渲染各则公案的内容，若以“应机”而言，了悟者自会其心，不劳分说；未悟者按图索骥，却难以在文字之间，得到殊胜体悟的妙解。因此，当代解读其深刻博雅的内容，更是隔靴搔痒了。 （文章作者：台湾高苑科技大学黄连忠，原文收录于《“第二届河北禅宗文化论坛”论文集》